邬小红
英国皇家防止虐待动物协会(RSPCA)中国代表,劲草同行公益导师,自2003年开始涉足环境教育、动物福利教育及个人领导力教育领域,曾在瑞典和印度学习环境教育。
在担任RSPCA中国教育代表期间,参与全日制义务教育《生物课程标准》中与动物福利相关的内容修改建议制定,在动物福利教育、自然教育师资培训、相关教材编写方面有着较为丰富的经验。曾担任珍古道尔研究会(中国)根与芽环境教育项目协调员,亚洲动物基金中国公关教育经理,并长期在合一绿学院担任志愿顾问,为环保草根机构提供环境教育、公众参与方面的意见和建议。
在劲草同行,每次有人称我“导师”的时候我都特别得紧张,因为从专业能力和实践经验来讲,我辅导的伙伴机构的主要负责人颖溢、王愉都是很有经验的。我只是有幸能够一边做着我的工作,一边能够陪伴这样一群伙伴,共同参与和见证这个行业的发展。
我的分享主要包括三个部分:第一个方面是环境保护在教育方面的简要发展。我提的是环境保护在教育方面的发展,规避了是环境教育、是可持续发展教育还是自然教育的概念界定。但基于用词简练和数十度的考量,我以权且以“自然教育”来指称这一领域的活动。
第二方面是基于2015年、2016年自然教育行业调查报告的一些主要数据分享。
第三个方面是在劲草的话语体系内,基于我在陪伴伙伴这五年来的个人体会,提出几个可以探讨的问题来进行结尾。
图:劲草导师在中国科学院西双版纳热带植物园的聚会
自然教育的发展历程
首先作为行业内的朋友来说,肯定都知道1962年出版的《寂静的春天》,它可以说是在世界范围内环境保护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本书。其中提出了几个问题,虽然说看似比较空,但是却植入人心,可以从最根本上追溯到我们为什么要去面对这样的一个问题。例如:“自然是仅属于人类的资源吗?”我觉得这是我们在内心深处都必须要去质问的自己价值观的一个取值。我们说没有对和错,但是不管是作为个人还是机构,都会有我们自己的价值定位。
后来在1969年,保罗写了《人口爆炸》,虽然它里面的一些预言受到了很多人的质疑——因为很多预言没有发生,但是他的的确确提出了一个非常值得注意的问题,就是人口的增长对于地球环境的影响以及人类自身要面对的一些问题。
到了1970年左右,几乎所有的环境保护都是以人类为中心。其实这也有点类似于我们一再强调保护环境就是保护我们自己。我们一再强调青山绿水就是金山银山,这是非常好的一个推手。但是我们在最后的价值取向上,这是不是我们唯一的一个选择和驱动力?我觉得我们每一个人都可以有这样的思考。
那么在后来的发展历程中,自然教育就作为了一种解决环境问题的的方式。我们通常这样描述自然教育:自然教育是关于环境的学习;是在环境中的学习;是为了环境的学习。那么在我们劲草的语境之内,当我们在判断某个自然教育机构是否入选伙伴的时候,是不是三个方面都要有所侧重?哪一个可能是我们最底线的,我们要关注的最为核心的价值是什么?
接下来我们来看看国内外的发展比较。以英国为例,它实际上从1940年代就开始了,后来又发展到可持续发展教育和校外教育。而我们是从1973年随着第一届全国环保大会的召开才开始的,那个时候主要是强调环境保护的技术支持,着重于技术和知识层面。那时有很多的大学,也设立了环境系、环境科技等类似的专业。
从2003年开始,我们进入生态文明教育时期。我个人也是在这个阶段开始涉入这个领域。其实教育在环境保护中的发展也并非一路走来都是保持蒸蒸日上的势头。正如我们所知,WWF的环境教育项目组,在很长一段时间在这个领域都是引领者,但在前些年,这个项目组也阶段性地停了一段时间。教育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其影响力难以评估是它的一个特质。
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无论是国家层面,还是机构层面,在其预算不得不被压缩的时候,教育项目往往都会成为“被压缩”的对象。关于教育的影响力,我想跟大家分享一个个案。
2003年,我在根与芽项目工作。有一个小姑娘是山西的,当时她还在上小学,是根与芽小组的成员。现在她已经是研究生毕业,但她一路走来,无论是中学、高中还是大学都一直号召同学一起做根与芽小组。在香港完成研究生学习以后,她在上海的果麦文化工作。果麦出版了很多像韩寒这样的畅销书,而她主动选择了美国国家公园之父约翰·谬尔的《夏日走过山间》这样的自然文学书作为自己的项目。
图片来源:张馨予,原太原根与芽小组成员
这类项目在国内非常少,推广的难度也比较大。而她在向公司报选题的时候,明确表示自己受到了珍·古道尔博士以及根与芽环境教育项目的影响。
所以说什么是解决一个问题的长线?我想解决问题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是教育绝对是一个靠谱的长线的解决办法。
自然教育的行业发展现状
全国自然教育论坛两年的行业报告数据中,我们看到从2010年开始,自然教育有了迅猛发展。那么为什么是2010年?我们待会儿可以看一看。但是从自然教育的定义来讲,到今天,西双版纳植物园的西敏的分享中没有谈他的定义,云南在地自然教育中心王愉的分享中也没有谈她的定义。为什么呢?因为一直以来,就没有对自然教育形成一个清晰的、达成共识的定义。这也可能是让学术界没有办法去针对自然教育做更多专业性研究的原因之一。
前年,王愉所在的自然教育人才工作小组描述到:“自然教育是在自然中实践的、倡导人类和自然和谐关系的教育。”大家可以想一想,你觉得这个定义怎么样,是不是能够清晰地解释什么是自然教育?其目标描述,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
第一个方面是着重“关注儿童身心健康的发展”,这是目标之一,这个目标是不是我们要资助自然教育机构的主要目标?大家可以有自己的答案。
第二个方面是“为了自然和人类的可持续发展,去帮助这些儿童和青少年认识自然和自然界的基本规律,培养与自然的情感,养成自然友好的生活方式,并且激励他们参与到保护自然和促进社区可持续发展的实际行动中去”,那么这个方面是不是我们的主要目标?
第三,“为了让公众能持续性地参与到自然生态的保护中来,持续地培训自然解说员的环境行动,鼓励公众投身环境保护行动,从‘量变’到‘质变’,带来积极的改变。”我想我们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可能都需要对我们所支持的或者我们开展工作领域的目标,有清晰的认识和选择。这也是为什么我把这三个方面的目标呈现在这的原因。
那么接下来我们就依据2015年和2016年由全国自然教育论坛发起的,委托北京林业大学所做的中国自然教育行业调查报告,大致看一下该领域的发展现状。但很遗憾的是,这两年的数据样本采集都不完善。
2015年所有申请参加自然教育论坛的人员都必须要填写调查问卷的,期间收到337份问卷,其中315份是有效问卷。而2016年调查问卷的填写则是出于自愿,因此这次收到的问卷只有185份问卷,其中177份为有效问卷。不难看出,这两份问卷达到的人群都是非常有限的,因为我们获得的结果也有可能和实际情况有比较大的差异。但至少能够在大面上,让我们有一个总体的认识。所以我今天介绍的行业情况,只能是从局部看整体。
首先我们来看看自然教育发展的时间线。中国自然教育的迅速发展差不多是从2010年开始的。到了2016年,这有一个成指数的增长,前面都是断断续续的,当然这些数据样本里面包括大学等一些开展研究的单位。
但重点是为什么这个时间节点是在2010年?其实前期做了很多铺垫的工作,比如在山水、中日公益伙伴、世界自然基金会、香港社区伙伴,他们在此之前都做了很多自然教育方面实践的铺陈。尤其是2010年,那个时候是惠雯她们在上海做了第一次的以自然学校为主题的工作坊。
我曾经也访谈了好几家的机构,他们都认为2011年的第三届中日NGO论坛对他们影响比较大。因为那一次论坛的主题就是环境教育,全国很多的NGO都去了。之后又有很多NGO去日本自然学校参访和研修,逐渐地,自然教育这个概念在相对较短的时间里就蓬勃发展起来了。
来源:2015中国自然教育行业调查报告
我们再来看看当时社会层面的一些背景。2009年或2010年,很大一部分70后、80后的孩子们也差不多八九岁了。这一代父母很多是独生子女,他们会结合自己的成长经历对孩子接受的教育进行反思。
这样的家长群体可能比较接受这样的教育方式。曾经来参加我的自然教育活动的客户里面,大部分是生于1973年到1986年这一区间的家长。当然那个时候还有一个很好的平台机会,就是微博、微信的兴起。
这就意味着我做什么,在传播方面是有机会成指数地增长,即使我不出钱让媒体报道,我也有渠道可以让很多的群体知道。尤其是我的种子客户,第一个可能就是来自于一个班级的家长群。当然在国家政策方面,这些年来一直是在支持这个部分的。
图片来源:上海小路自然教育中心
这期间有一本书很重要的书,那就是《林间最后的小孩》,其译者是西敏老师。这本书影响了很多人。
自然教育在跨行业的接受度和结合度方面,是比环境教育更强的。比如说在很多的环境行动纲要出来之后,为什么没有大的实质性的发展?环境保护领域觉得这是教育领域的议题,而教育领域认为这是环境部门的事情。所以都不会用力去推。
但是自然教育的提法让很多领域都觉得可以与我现有的业务相结合,起正向推动作用,比如农场是非常乐意接受的;做户外拓展活动的,也是非常乐意接受的;还有一些类似英语教育的、做艺术教育的,都乐意把这个概念拿来丰富现有的课程机构和内容。这些领域的人员并不会觉得这仅仅是围绕环保的议题,而把自然教育作为一个非常好的、亲民的切入点。可能是自然教育本身的属性和名称,让它在跨领域融入方面有更多优势。
图片来源:上海小路自然教育中心
在地的王愉认为,当年绿色营的转型,也是为很多的自然教育机构输入人才。比如在地就有三个员工是参加过绿色营的。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就是2014年首届全国自然教育论坛的召开。
虽然论坛还处于前期发展阶段,有诸多需要完善之处,但如果你在网上搜“自然教育行业”这几个字,出来的结果基本上都是来自或关于这个平台的新闻或相关信息。换句话说,无论我是作为机构还是个人,如果我要做相关的研究,到目前为止,在很大程度上,我要依赖于它所提供的信息。所以我个人认为这个平台的推动对于行业的发展是非常重要的。
我们再来看看自然教育的区域发展状况,像沿海的广东、福建、上海这些地区,以及西南的四川和云南应该是受以前的NGO在这里的发展情况影响。
后来,美境自然也对自然教育行业发展的相关情况进行了调查。他们通过微信平台,从2015年的一万两千多篇文章里面,抠关键词,并进行统计。美境得到的数据跟这个稍有差异,比如美境的结果显示黑龙江、辽宁、贵州都是有自然教育机构分布的。
那么在这样一个分布图面前,我的思考会是,主要环境问题的分布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跟这个图相吻合?如果跟这个图不相吻合的话,而我们又是将自然教育作为环境问题的解决手段的话,是不是需要在资助策略上针对地域分布做一些调整?如果在一些地方重叠契合的机构较多,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在这些区域支持一些深耕的工作?我想,这正是这张图在我们这样一个讨论上的价值所在。
来源:2015中国自然教育行业调查报告
从它们的机构属性来看,自然教育机构大概包含了几类:一类是像唐家河自然保护区这类的事业单位。一类是像成都的大松果这类的私企自营型,他们主打户外,自然教育作为其中一个方面,他们和云南在地也有过合作。
鸟兽虫木是我们的劲草伙伴,我没记错的话,它是应该有两块牌子,其中一块牌子应该是民非。而像成都的星星树,就是非营利型组织运作,比如他们的家长互助群,任何的自然教育活动花销都是AA制的;他们有时也在做一些培训,当然也都是志愿性质的。那么其他的基本上是像成都钧乔疯狂农场那样的私人运营的农场。
但是我个人认为,对于农场这类的研究是极为不足的。因为在全国休闲娱乐型的农场是非常多的,其中有很多在自己的体验项目里面引入了自然教育。从农场的运营来看,这部分的盈利比重是多少,他们是如何进行项目开发、人员培训以及成本控制的?
从类型方面来看的话,有自然学校、自然场馆、农牧场以及很多的公园。机构的规模可能是在座各位的一个主要关注点之一。注册资金的话,大家会看到绝大部分是小于100万的,其中有超过一半的是低于10万的,也就是大家常说的小微企业。
在注册资金的来源方面,像云南在地,就是王愉和几个伙伴共同出资的,也有一些是个人出资的,还有一些是公益的出资,比如根与芽的环境教育项目。当然,也有一些后来获得了融资,例如北京的天使与坚果派。
人员数量的话,在很大程度上跟注册资金是匹配的。绝大部分的机构是一到两个人、三到五个人、六到十个人的小规模运营团队。我们再以上海的小路为例,来看看团队的性别构成:这个团队里只有一个男生,而且这个男生还不是全职员工。
这样的性别比例,可能跟很多的幼儿园、小学所面临的师资困境类似。这方面可能鸟兽虫木要好一点,大部分是男生。但还没有机构从性别视角进行调查,我的直观感受是从业人员以女性为主。从孩子发展的需求来看,从业者的性别比例是需要有所调整的。那么我们可以以什么样的方式,有竞争力的条件,去吸引更多的优秀人才到这个行业当中?
从自然教育的服务对象看,包括学龄前儿童、小学、初中一直到成年普通的公众、企业团体。我觉得小学生需要有个细分,一二年级、三四年级、五六年级学生的知识结构、身心发展水平和需求是非常不一样的,你就需要据此为不同的客户提供适宜的产品。但是我们几乎没什么对于客户的细分,对于客户的精准画像在行业当中是非常缺失的。
我们再来看看自然教育项目客户的兴趣点在哪里?比如通常自然体验、生物观察还有亲子活动,占了很大的一个比重。
美境自然也对客户的兴趣点进行了分析:成年人喜欢享受自然中的新奇体验;13-18岁的客户,很注重的是科普;7-12岁孩子的家长是看中科普和环境的知识,以及孩子在活动过程中动手能力的培养。
我觉得云南在地的很多课程设计,实际上回应到了他们的动手能力,也就是生活能力的培养。在座的各位企业家,肯定看出了这样的客户画像是极其粗糙的,但是没有了。你如果查行业报告的话,只有这样一个画像存在。
自然观察
图片来源:美境自然
从自然教育提供的服务来说,绝大部分是类似于我们今早在西双版纳热带植物园获得的解说型服务,另外还有一日、多日的活动的带领,以及生态旅游性质的定制旅游。这几个方面基本上是占了服务类型(也可以说产品类型)的很大一个部分。其它的还有和小路、在地、鸟兽虫木等劲草伙伴一样,举办培训。那这样的培训类项目,对自然教育的人才储备起到一定的作用。
在机构资金来源组成方面,到目前为止,课程方案和带活动的收入是占了绝大部分。但我们必须要看到做课程和做其它普通的产品不一样。比如我们做一个保温杯,可能我们前期研发的费用会比较高,但是到后来研发费用可以均摊在各个制作的保温杯上,保温杯生产数量增加,每个保温杯要分摊的研发人力成本就越少。
而我们带课程活动,当孩子增加的时候,我们的人力就要随之增加,而人力是占了很多机构运营成本的绝大部分。我觉得这是很多自然教育机构,也包括我所知道的一些商业类提供亲子活动产品的一些机构,所面临的非常大的一个问题。
年度运营花费的额度方面,大部分机构是在50万以下。我觉得有一些很重要的信息我们并没有统计:比如说你的花费是这么多,那么你一年的结余是多少?就是你的盈利是多少?主要赢利点和份额分别是是多少?这些信息完全没有统计。所以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少机构是健康运营。
说到宣传,2010年随着自媒体的发展,微博、微信和其它互联网平台成为机构宣传的主要途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选择呢?第一个是有效,第二个是不花钱。
但是我们再仔细看一下,以小路和鸟兽虫木这两个机构相对好的产品的推广来看:今年的广西这个项目,小路两次推广之后是799次的阅读量,而鸟兽虫木是663次的阅读量。我浏览了一下两个机构历史信息,最高的阅读量大概就在一千左右。
在坐的各位从商业运营的角度来看,这个阅读量是什么样的水平?小路跟我说,一般到600次的阅读量,基本上能够成团。这两个机构也算是这个行业里走在前面的了,但传播的力度大概就是这样一个水平。那么有什么样的措施可以助力自然教育机构产品的推广呢?
乡村祠堂的野菜课
图片来源:鸟兽虫木自然保育中心
总结起来的话,这些机构所面临的挑战其实大家都很熟悉了,像人才、经费。也有不少机构觉得缺少开展自然教育的场地,也想有自己的一个基地。但是有了这个基地之后,也就意味着你要一直带着这样一个包袱,你能不能把这个包袱弄好,又是一个挑战。
课程研发,也是许多机构面临的挑战,但课程模仿的情况也非常多。江西有一家机构,为政府购买提供服务,他们的logo就是直接用的第一届自然教育论坛大树形象的logo,只是把下面的字换了。一些农场到另一些农场或机构去参加体验活动,回来直接把课程用到自己农场的也是常见的。这样的现象,从积极的方面解读,就是社会主流行业看到和认可它的价值。但同时也反应出从业者缺乏课程研发能力。
以上是我以2015年、2016年由全国自然教育论坛的调研数据为基础给大家做的一个简短分享。虽然这个调研相对粗糙,但至少画了一幅简笔画帮助我们了解这个行业的概况。与此同时,我们也不难发现这个领域是多线发展的,例如说国家自然学校能力建设,西敏老师应该有参加。
2014年,环保部宣教中心在深圳市华会所生态环保基金会的支持下,正式启动国家自然学校能力建设项目。大家可以看到,这个项目是和环保部宣教中心的合作,也有可能在政策层面产生一些影响。
我个人的猜测,政策层面的推动是不是华会所生态环保基金在自然教育领域工作重点的定位。那么对于我们劲草来说的话,是要推平台,推单个的机构,还是推这个人才?不管这个人才,就像颖溢一样,不管这个人才去哪里,我都去支持,只要她参与自然教育的发展推动。我想是不是我们劲草也需要有个更清晰的资助选择定位,找到我们在行业推动中的生态位是什么。
美境自然渠楠社区营期活动自然戏剧
图片来源:美境自然
宣教中心应该是在去年做了全国自然教育骨干人员第一期培训班。骨干人员有来自保护区的、各地宣教中心的,还有一些老师也参加了这个培训。培训老师也包括了李悦和她的教授。
他们这个项目的目标是什么?我觉得我们都可以去了解一下,然后再回到我们自己,我们要定位解决什么样的问题。
在此,我尤其想要再谈一谈的是全国自然教育论坛对于这个行业发展推动的作用。虽然它确实处于一个初步阶段,但是每年这个论坛汇聚了与自然教育相关的各个领域的不同人群。可能每一年真正大范围的交流,就是这样的一次论坛了。此外这个论坛,草根性是非常突出的,并不是哪个基金会要办这个论坛,也并不是哪个部门要办这个论坛,而是行业的一种内生驱动。去年环保部的领导来参加了。无论是通过论坛这个平台发表的文章还是数据,对这个行业的影响还是有引领作用的。
这个论坛,也是在共同推进行业的发展。为什么说是共同推进行业的发展呢?比如在地自然教育中心,它的主业肯定发展在地环境教育。再比如说鸟兽虫木的赖芸,他曾经说:“我每天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想我这个月要花多少钱、我要发多少工资。”他们都忙于自己机构的运营,怎么可能再拿出60%的时间和精力去推动行业的发展呢?但正是这个论坛,至少是让很多个机构,每个机构出一点的时间、精力、智慧甚至是金钱,来推动这个行业的发展。
图片来源:鸟兽虫木自然保育中心
自然教育之路如何走
西敏说:“如果你问科普教育最牛的论坛在哪?西双版纳植物园是志在要办一个最牛的科普教育论坛。”但是到目前为止,你说全国性的自然教育论坛我们参加哪个?到目前为止这还是唯一选择。
接下来我们来看看行业发展中的几个需求。我特别认同西敏早些时候说的那句话:“没有理论研究的实践是盲目的实践。”你如果要查自然教育领域正式发表的论文,数量并不多。也就是说这个领域的基础性、专业性的研究,包括这里面最根本的一些理论,比如它对于儿童发展的影响仍然是十分缺乏的。任何政策的制定,它还是需要有数据的支撑。此外,大家也看到了我们现有的行业调研还是相对粗糙的。如果我们不知道真实的现状,我们提出的意见和支持有可能就是盲目的。
另外一方面,就是促进行业交流平台的发展。例如出了自然教育论坛,是不是还有其他的途径。
就我个人的观察来看,很多的交流还是比较内部的,大家会说“这个圈子”的。但如果你放眼社会的话,开展自然教育工作的,可能不是一个专业的自然教育机构(例如语文培训机构),但是自然教育是其中一个内容。形式和渠道是非常多样化的。那么这样的一些人,他们去哪儿交流?
最后,相关政策的推动方面,从我自己的工作领域的经验来讲,我觉得两条腿走路是非常重要的。比如在北美和欧洲的很多国家是有环境教育相关的法律。长远来讲,如果我们能够有相关法律法规作为开展自然教育的保障,无疑自然教育的推广力度会发生质的变化。所以我觉得如果有机会,或者说我们应该创造机会去推动相关政策的制定。
我们再来看看劲草伙伴涉足自然教育的情况。在劲草五期伙伴名单里,有点伙伴并没有说自己是一个自然教育的机构,但是它在做自然教育的项目,或者说把自然教育作为解决环境问题的一个手段。第一期、第二期有四家,第三期就开始有了云南在地自然教育中心这样专门的机构。大家在列表上看到了我们第一届全票通过的伙伴王吉勇的机构,其实现在自然教育在他的业务中占了非常大的一个比例,虽然它并没有把自己界定成一个自然教育的机构。第四期鸟兽虫木、第五期的自然介和小路都是以自然教育为主业的机构。那么我们资助的伙伴当中,我们有21个都是直接或者间接与自然教育相关的。我这里面还没有把具体内容列出来,像“上游一公里”这一类的纯环境类的,我还没有把它框进去。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其实我们对于自然教育的推动,实际上影响的不只是这四家的。
贵州赵司河畔的亲子环境教育活动——“海菜花课堂”
图片来源:黔仁生态
最后我们在劲草语境下来讨论几个点。第一,劲草怎么看自然教育在环境问题应对中的角色?我们的理解和定位是什么?第二就是我们对伙伴的筛选是否要对其公益性有一定的界定,作为一个硬条件?条件明确以后,让申请的伙伴、工作组、导师都对此有清晰的理解。最后一个讨论点是,我们如何针对不同特性的自然教育机构提供有针对性的支持。比如说在地自然教育中心的特质和鸟兽虫木可能会不太一样,那我们是否需要支持其中的“个性化”,或者“如何”支持它们的”个性化“。
云南在地自然教育中心成为劲草伙伴后,我们当时在对在地自然教育中心进行诊断及建议的过程中,我们都建议她们不要做自然学校了,这个基地会拖累你们,但是这是她们强有力的精神支柱。
像在地自然教育中心这样的机构,不同于普通企业,它是社会企业,可以调动社会资源,找机会拥有一个基地。如果所有的导师把运营成本的数字摆在你的面前,你也清清楚楚可以看到这可能成为你的一个负担,那么你要如何做取舍,这样决定的原因是什么。在做取舍之后,你会认为是成功还是失败。云南在地自然教育中心自然学校的例子,是很好的例子,可以给我们导师思考如何去给意见,如何跟我们的伙伴进行沟通,做更有效的支持和协力一些参考。
最后是和大家分享我们在西双版纳植物园的合照。我觉得这个照片非常有意义,因为我们的背后是无忧花、无忧树,照片里是一群来自各行各业的人。我觉得劲草的优势就在于它是跨界的,就像昨天和今天,我们从自然当中去汲取这样的能量和愉悦的同时,又付出我们的时间和精力参与到自然保护当中。我们共同协力自然教育的发展,我特地选择了“协力”这个的词表达我自己对于我们这样的一个团队角色定位的认知。
作者 / 邬小红
整理 / 李大君
报告下载:(报告来源:全国自然教育论坛)
本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劲草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