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以来，河北都面临“有河皆干，有水皆污”的尴尬现状，河北有超过91%的地表水都处于一定程度上的污染，加上执法力度不足，沿河区域成了水污染最严重的区域之一。究其原因，一是有水的河段，因为水量不足导致河流自净能力严重不足、农业用水过量、生活污水未经处理的流入等原因，造成河流水质较差，工业排污有了更好的隐蔽性；二是无水的河段，因为长期缺水河道沙化严重，又难以开垦为农田。如此土质使得污水下渗快，自然就成为了企业违法排污“重点关照”的区域。同一流域跨过多个行政区域，而区域间的管辖多存在扯皮和职责混淆不清的现象，降低了执法监督的力度。而流域水环境治理需要的是整个流域的协作，行政管辖的划分成了流域水环境治理的一道屏障。
一、关于滹沱河
滹沱河古又作虖池(音同"呼驼")或滹池，隶属于海河水系，是冀中南地区重要的河流之一。滹沱河发源于山西省忻州市繁峙县桥儿沟村一带秦戏山脚下，经繁峙县向西南一路流向忻州市区，在原平市界河铺村段大回环改向东南直奔定襄县，后又北上五台县，再流入定襄县，随后进入阳泉市盂县出山西省进入河北省石家庄境内，在石家庄境内一路向东南流去，经衡水、沧州，最后在天津入渤海。滹沱河流至献县与滏阳河汇合后成为子牙河，子牙河与子牙新河最终都流入海。从发源地到子牙河口全长513.3公里，河流总长约1200公里，滹沱河流域面积约4.6万平方公里，是冀中南地区主要的河流。本文以行政区划为准，山西境内为上游，河北境内为下游。
第一次滹沱河调研路线
滹沱河污染一瞥
河流作为地区生态环境的重要组成部分在经济发展和快速城镇化的背景下逐渐被转变为“潜在耕地开发区”、“采砂库”及“污水排放地”的角色，而传统的排洪泄涝的功能也因常年的断流而几十年没发挥过作用了。河流的存在也越来越成了昔日地图中和旧文稿里的代名词，往日的河流早就演化为现实生活中一道道干涸的沟梁。这是走访滹沱河流域以来的整体印象，不必然准确，但却是客观。
绿行太行于7月、8月、11月、12月先后两批四次，对滹沱河上下游开展了集中式的实地调研。沿着滹沱河流域一共调研了山西忻州市、阳泉市，河北石家庄、衡水、沧州、廊坊、天津七个地市，途径滹沱河流经的繁峙、代县、原平、忻府区、定襄县、五台县、盂县、平山、灵寿、鹿泉、正定新区、长安区、藁城、无极、晋州、深泽、安平、饶阳、献县、河间、大城、文安、霸州及天津静海、滨海新区等区县，总行程超过3500多公里。沿河调研了滹沱河沿岸的主要生产企业及排污状况。从滹沱河源头到原平市，从石家庄到天津一路走访摸查，从滹沱河主干到沿岸的主要支流，再到下游的子牙河及子牙新河段，绿行太行的脚步第一次走出了省域界限，用行动来考量这条影响冀中南平原地区的重要河流。沿线看尽了滹沱河作为冀中地区重要的河流和水源地的没落与消失，也看到了数百年的河道从清晰到模糊乃至被破坏的疮痍满目，更看到了昔日的大河清流演变为现在的细枝末流乃至污水肆流的现状。这一切都在诉说着一条河流的没落，一条大河的日趋式微。
第二次滹沱河调研路线
滹沱河河道中的污水渗坑
对滹沱河目前整体状态的评价要在基于地理位置上的划分来看，上游整体上要好于下游。滹沱河上游暨山西省境内段无论从河流水量、水质，河道维护、保护程度，以及河流应发挥的功能来看都要明显好于下游。其中缘由有不外以下几点：其一，行政划分上，上游地区基本隶属于同一地市（忻州市，阳泉只占很少一段），这样在河流管理上有更一致的政策、更便于统一指挥、上下协调；其二，产业结构上，上游地区主要是第一产业集中，采矿业、冶炼加工为主要产业，产业结构中废水产生量相对较少，减少了对地区河流污染的风险；其三，流域地形上，上游河段流经长距离的山区地段，沿岸砂石结构土壤分布广泛，对出离城镇的河水有长距离的过滤时间。再加上山区地形对河流的综合利用受限不少，人口分布较少，造成的污染也相对较小。
第一次滹沱河上游调研路线
相较于滹沱河上游的河流整体状况，下游河段的整体处境要明显更为堪忧。滹沱河在进入河北境内后不久就流入了该地区最重要的两大水库——岗南水库和黄壁庄水库。两大水库库存面积巨大（岗南水库总库容15.71亿m3，黄壁庄水库总库容12.10亿m3），截留了上游段几乎所有的来水，致使滹沱河流出山区进入石家庄以东的平原地段时已无持续的地表径流水。两大水库的截留成为滹沱河下游水问题的直接引发点。河道长期无水状态，就对非法采砂、倾倒废物垃圾、乱垦河道、沙化土壤等等问题提供了便利，也因为长期的干涸让沿岸大多数地区地下水采集过度成为地下漏斗区，这一系列的问题无不与当地主要河流——滹沱河长期处于缺水干涸状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滹沱河下游（第一次走访路线）
滹沱河下游常见的标语
滹沱河的问题之所以复杂是因为沿岸各地所面对问题不尽相同，产业结构不同、污染物不同、污染物体量不同、污染类型不同、污染程度不同、污染治理力度不同等等。整体来看，滹沱河上游污染主要集中在近源头地带的选矿厂，主要污染物主要是选矿废水及其固废；整体来看，该流域内地表径流较大，水质总体为《地表水环境质量标准》中Ⅲ类水；下游的污染要集中在石家庄区域内，主要污染物以工业废水及城镇污水为主，地表径流小，水质整体处于Ⅳ类水标准。
滹沱河上游五台县境内的水电站
山西省境内的滹沱河因为处于流域上游，而且相当部分经过山区，污染状况确实比河北段要轻微，但是现状和前景都不容乐观。在前期大量工作的基础上，绿行太行对滹沱河上游区域的实地调研工作除了考察调研主河道外，也实地察看了滹沱河的主要支流，沿岸主要产业分布、主要污染企业等信息。具体情况如下：
滹沱河发源于繁峙县东北部的新桥儿沟，横穿繁峙县城全境，该地区矿山矿石开采企业众多，选矿池、尾矿库遍地，特别是沿滹沱河两岸尾矿库众多，环境风险极高。以砂河镇为界，以南流域水流充沛持续，以北临近发源地流域，水量减少。水质则相反，砂河镇以北的发源地附近水质清澈、纯净。滹沱河穿砂河镇而过，而流经砂河镇段时河道出现断流现象，境内有大型企业中兴矿业和忻州华茂铸造，两家企业都是耗水大户，二者与滹沱河的关系更加隐蔽。而发源地附近的孤山水库及其下游地区，水流变小，水质变好。上游段最让人欣慰的地区在滹沱河源头至砂河镇段的河段，该段水质清澈、水量持续，且无明显工业存在，让人略感欣慰。滹沱河流至砂河镇段变为地下河，穿砂河镇而过，绿行太行7月调研时河流整体泥沙含量高，水量较大，但依旧有一些环境安全隐患。顺流而下的代县境内除了选矿厂外还分布着众多的冶金冶炼厂，此段河流主要流经农耕区，河水主要为繁峙县、代县的生活污水处理后的排水及沿岸支流汇入水。河道保存完好，无明显破坏河道现象。
滹沱河代县境内一处选矿池
原平市位于代县南部，滹沱河穿市而过，是当地最主要的水源地和地表径流。主要支流为阳武河、马峪河、永兴河。三条河流入河口水量普遍受季节影响大，夏季大冬季小。滹沱河在原平市区位置开发为滨河公园，水量囤积大，水质较好。以市区为界，以北地区流经崞阳镇工业区和国电投山西铝业区，以南地区为市区下游，有水库一座，水量整体较大，流速平稳，水体含沙量高。该地区存在大量矿山，大小开矿企业众多，扬尘粉尘污染明显。沿滹沱河及支流附近分布有众多矿坑、洗矿池，河水受污染危险系数大。
滹沱河从忻府区东北方穿区而过，以北部原平市交界的界河铺村为界，以南地区为当地重要的农业示范园区，该地人工水渠众多，引水灌溉面积大。该区有滹沱河重要支流云中河，云中河穿忻州市区流经忻府区西北方，该段云中河水量适中且持续、沿河流经农耕地区，水质良好。受季节影响，滹沱河内水量不稳定，夏季多、冬季少，该地段主要流经农田耕地区，无明显工业污染迹象，最大威胁是农业生产面源污染。
界河铺段滹沱河主河道
该县流域段滹沱河流量大，流速快，泥沙含量高，水体浑浊。该县境内河道水体质量较好，部分河段分布有湿地，沿河鱼鸟众多。该流段内有支流牧马河、云中河、广济渠，其中牧马河和云中河流量较大，其他支流几乎断流。该县境内分布有两大工业基地，法兰生产和锻冶铸造基地。两大基地都分布在滹沱河附近，虽然园区基础建设较为落后，无明显标识和配套设施，但目前园区内亦无明显污染迹象。崔家庄锻造铸造基地临近滹沱河河边，河道附近堆积部分厂区历史遗留的生产废渣、尾料、粉煤灰，有一定环境风险。绿行太行对沿岸的废渣、粉煤灰进行了举报，定襄县环保局已开始着手清理清运，降低对河流污染的风险危害。
锻造基地附近堆积的废渣
滹沱河在五台县境内有两座较大型的水电站，分别为第一和第二水电站，该流域段山区面积大、山势较陡，水流穿山而过，山间不时有小股溪流汇入主河道，该流域水势较大，水流快，水量适中，水质较好。沿岸分布有大小数个引水工程，以解决当地人的饮用水问题。该县流域段的矿山开采业为传统产业，辖区为重要的煤矿和铁矿生产基地。矿山开采造成的污染是滹沱河山西段长期存在的问题，该流段矿山主要集中在东冶镇。境内另一污染大户，五台山化工已经关停搬离主城区，只剩下凌乱的荒草和肆意堆放的尾渣尾料充斥在厂区内。
已经停运搬迁的五台山化工
滹沱河流经山西境内最后一个县域就是阳泉市的盂县，往东翻越大山就进入河北境内，滹沱河在盂县境内有诸如乌河、龙华河的注入，从而使得主干水量有增大的态势。不但河流水量在长途跋涉之后有了有力的补充，而且水质也进一步提升。此段的河水清澈含沙量低，虽然河谷高深，但站在河岸之上依旧能听到河水的“哗哗”声。因为处于山区，该流域村庄分散，人口较少，无明显工业分布，污染现象不明显。主要污染源为沿岸村庄的养殖业废弃物、生活垃圾及生活污水。
盂县境内的滹沱河一瞥
2.滹沱河下游现状
滹沱河进入河北暨首先流经石家庄平山县地区，平山境内多山地，支流有卸甲河、柳林河、文都河、冶河等支流，但几乎支流常年都无明显径流。平山县境内有滹沱河下游两座最重要的水库——岗南和黄壁庄水库。两座水库几乎截留了滹沱河上游的所有来水，成为石家庄地区重要的饮用水源地。该段流域内尚有成股的地表水径流，面临的主要的问题为河道疏通、河堤修复保护及农业面源污染。
地理位置上黄壁庄水库衔接平山县、灵寿县、鹿泉区三地，灵寿县与鹿泉区段因为紧靠黄壁庄水库，且位于水库下游，辖区河道距离短，河道来水主要是水库放水泄洪或排底泥来水。该流域主要的问题是黄壁庄水库沿岸的非法经营及偷鱼活动造成的危害，沿岸两侧的非法采砂，存在乱挖河道河沙，降低河道功能、甚至局部更改河道。
滹沱河在石家庄市区的正北方，属长安区与正定新区的分界线，也成为了共管区域。此流段被规划为城区生态公园，上游岗黄二水库的补给用水基本就流到此段而被截留成为人工河道景观湖了。由于紧邻石家庄市区，河段来水除了上游水库来水，部分水源来自石津灌区。该流段之前存在的挖沙、倾倒垃圾的问题也随着河流生态修复及景观公园的建设而减少了。在功能划分上该区域的水质同样也为Ⅳ水质。
污染问题主要是生活垃圾及部分生活污水。
从石家庄到天津入海口滹沱河保护目标是Ⅳ类水
滹沱河出了石家庄市区往东进入藁城区段，该段河道内基本已无上游来水，河道长期处于干涸状态，部分河道积水为沿岸村庄排放雨水及生活污水，水质一般。该县域段的河道目前正在进行大规模的平整修复工作，开展了对河道的局部保护工作。在藁城开发区段内坐落一座污水处理厂，该污水处理厂日处理污水8万m3/d，处理过的中水外排至厂区北侧的滹沱河内。这部分排水流至下游无极、深泽境内，污水厂出水标准都按《城镇污水处理厂污染物排放标准》中一级A类排放（COD：50mg/L；氨氮：5mg/L）。
藁城区水处理中心排口
无极县
滹沱河流出藁城往东进入无极县境内，该河段来水主要是上游藁城污水处理厂来水，但主要是河道小股水流，沿岸依然有附近村庄的排污水及雨水。该河段沿岸密布皮革加工企业及预处理作坊，私排偷排现象严重，大量的非法排污行为多集中在此地。该流域内建有两座巨大的污水预处理池，有段时间存在处理池私排污水入河道的信息。滹沱河无极段是整条河流中问题发生率较为集中的地区，也是社会公众较为关注的地区。该区域河段内的主要来水是来自辖区污水处理厂处理后的中水，在河道内建有滹沱河下游面积最大的河口预处理池。本段最大的威胁来自沿岸企业的非法排污与倾倒废液、固废等。
无极县内污水预处理池
滹沱河流出无极往东进入深泽段，深泽县是全国著名的日化化工基地，该河段的主要问题就集中在化工生产中产生的废水、废液等危废的乱排倾倒问题以及众多污水渗坑的存在让这片区域成为滹沱河下游问题集中区域。另外该县域内的河道破坏现象比较突出，非法采砂行为频现。深泽县城南污水厂和城区污水处理厂的排口同样也位于滹沱河内，处理过的中水流入滹沱河，这段水流成为下游段主要来水，水质保护目标为Ⅳ类水质。（今年城南污水处理厂曾一度因违法停运污水处理设备，致使未经处理的污水外排而被追责）
从深泽县往东滹沱河进入安平县境内，安平县城以西的河道并没有主要补充来源，河道水源主要是沿岸村庄的生活污水及雨水，但河道内常年处于干涸，部分来水也是来自上游深泽县流过来的处理后的污水，许多河道已经被附近村民开垦为耕地，种植粮食。河道沿岸无工业集群分布，亦无工业污染源。安平县城以东河道来水主要是城区生活污水，水质保护目标为Ⅳ类水，无其他明显污染问题。
饶阳县
滹沱河流出安平县界往东进入饶阳县，饶阳县境内流经滹沱河和滏阳河两条大河，滹沱河在饶阳境内已完全沦为“废弃河道”了，很难在河道内见到成片水域。该段河道狭窄，垃圾较多，河堤年久失修，这些都是因为河内长期无水的现状导致的。饶阳县为当地重要的大棚种植基地，这些大棚在分布上基本都是沿河分布，河流积水成为村民重要的灌溉用水。滏阳河流量较大，为饶阳县的主要地表水流河，水质保护目标为Ⅳ类水。饶阳县工业主要分布在县城西北方，与滏阳河的东南走向相距甚远，在走访中未发现明显的工业污染迹象。
献县
滹沱河在流经沧州献县时与滏阳河汇合为子牙河，子牙河是海河的五大支流之一。子牙河在一路北上流经入廊坊境内，最终在天津入海。献县分布有多条支流河渠，辖区水渠、河道较多，且大多有人工治理。辖区主要有子牙河、子牙新河、北排水河等主要河流，其中北排水河及子牙新河水流较大，子牙河水量小，甚至有些河段出现断流。子牙河穿村庄耕地而过，沿岸工业性污染少，来水主要是雨水。子牙新河上游来水量大，滏阳河为其主要来水，北排水河水质较好，为当地主要的灌溉水源地，该段水质保护目标依旧为Ⅳ类。
河间市
子牙河及子牙新河从献县往东北方向进入河间市境内，到河间境内的子牙河水水量明显减少，来水主要是两岸村庄雨水集聚而来，无成股流水，水质一般。子牙新河水量相对稳定些，沿岸灌溉用水是两条河的主要耗损项。该地区分布着众多的硅胶板、耐火材料、岩棉板等生产企业，分布较多的污水坑塘。且多分布在工业园附近，尽管环保部门解释为当地居民取土造成的历史问题所致，但紧紧围绕在厂区周围的坑塘也为某些企业排污造成便利，水质安全存在隐患。
大城县
子牙河流出河间市往东北方向进入大城县境内，子牙河穿大城县而过，流域内水无固定水来源，多为雨水和生活污水。子牙河是当地重要的灌溉水渠，主要污染物是沿岸的生活垃圾及化工废料。子牙河穿过大城继续往北流经天津静海区，该段区域内水量开始增大，水为污水厂的出水，水质一般，河水保护目标为Ⅳ类水。
子牙河往北出了大城县就进入天津境内的静海区，此时子牙河也流经了名字由来之地子牙镇，成为了海河五大支流之一流向渤海湾。此流段的河水水量趋于平缓，主要来水为是上游水及沿岸雨污水，水质保护目标同样是Ⅳ类水标准。
青县、滨海新区
子牙新河流出献县后，河道比较清晰，沿岸河堤几乎都有修整维护，流经地地形单一、土质以沙化土质为主，一路向东北流去。沿岸流经大城县一部分、青县、黄骅、天津滨海新区，次流段水量比较平稳、水流缓，水质保护目标为Ⅳ类水，主要流经农田区，在滨海新区与北大港湿地融合，成为湿地的主要补充水源，最终在马棚口村段入海。
四、问题隐患
问题一、河道内被开垦为农田，庄稼地与河流紧紧相连。河流河道被占用的问题由来已久，山西流域内尤为明显。甚至有几次河流完全淹没在农田里难以靠近，毫无疑问的是流经的河流不仅是岸边农田的灌溉水源，同时也是两岸农药污染的最快输送通道。原本属于河道的范围被大量地开垦为农田，与上游持续来水量少有直接的关系，而来水少一部分是天然来水少，一部分就是沿途众多的水库、电站的影响。无论是哪个原因，直接就造成了大量的河道被挤占并开垦为农田，而这又造成了地表径流的再次减少并增大了河水污染的几率，水质安全存隐患。
问题二、污水厂污水持续达标成隐患。在绿行太行实地调研中，滹沱河自石家庄市区往东区域已无明显来水及补给水量，相对的以沿岸区县污水处理厂处理后的中水外排作为滹沱河河道主要来水。例如藁城、无极、深泽、安平、献县等地区河道中主要来水都是污水处理厂出水。而不同区域的污水处理厂外排污水指标也未能严格执行。（虽然沿岸区县都在陆续推行《城镇污水处理厂污染物排放标准》一级A标准但并非所以地区污水厂出水标准都能持续达标。）今年河北省委省政府第六环保督察组向石家庄市反馈环保督察情况时指出，滹沱河下槐镇断面上游、石津总干渠兆通断面上游2016年COD、氨氮、总磷三项指标均较2015年显著增加，部分指标较2015年增加100%；半数以上城镇污水处理厂进水水质存在经常性持续性超标现象，污水处理厂违规接收未经处理的垃圾渗滤液现象普遍。当出水水质不能持续性达标的话，加之在河道内长期淤积，水质变坏则成为必然趋势。
滹沱河主河道内一处排污暗管
问题三、河道沙化、盐碱化趋势堪忧。滹沱河自石家庄地区往东数百公里的河道内长期处于无水或干涸状态，而仅在每年的降水期和上游放水情况下才会有部分径流。长期的无水状态致使下游地区出现许多滹沱河“故道”和“新道”的区别，“故道”内垃圾成堆、沙化、开垦、非法采砂等非法行为频现。沿岸某些非法企业的违法偷拍、倾倒废液、废水等行为也加重了河道土质的恶化，加剧河流沙化、盐碱化趋势。
问题四、滹沱河中下游地表径流水量小、水质差，断流期持续时间长。鉴于滹沱河中下游河段的主要来水和补给水为水库放水、污水处理厂外排水及少量城区村镇积攒雨水，水量很难稳定持续保持，加之沿岸耕地的灌溉取水，河道很难有持续性的地表径流，往往到枯水期，整条河流都呈现出断流干涸的河流“沙漠景观”。
枯水期滹沱河主河道一瞥
滏阳河一段硝酸盐指标严重超标
五、我们的行动
附：滹沱河流域实地调研日记
1. 干枯的母亲河——滹沱河
2017年7月我们启程开始滹沱河流域的实地调研。7月4号早上我们从石家庄出发一路沿着河北的滹沱河流域进行实地调研。几天下来我们对平时都很熟悉的滹沱河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也让我们对滹沱河的现状有了切身的感触。
滹沱河调研路线图
严重缺水的滹沱河，河道杂草丛生可见河道可见已经干枯已久，沿路走来我们看到处都是挖沙的痕迹，由于缺少规范的管理，沿岸村庄村民的生活垃圾倾倒在河道两旁。由此看来，滹沱河在河北断流伴随着严重土地沙化的问题，垃圾遍野等一系列问题。
2. 被污染的母亲河-滹沱河
正在这时，我被一个羊群吸引，本觉得画面很美好所以拿起相机准备拍下这美好的场景但是接下来的场景我很是吃惊。成群的羊群习惯性的去到很明显被污染的河道内喝水，然而羊的主人显然已经习以为常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和他攀谈起来，他还不以为然，虽然知道河水不干净、但依旧不去阻止。难以想象这些一直喝着被污染水的羊转成为产品进入市场将是怎样的一种情景。
一群羊群正在喝污水厂排出的污水
3. 治理中的滹沱河
大量人员在滹沱河主河道正在进行水质处理
于此同时也在进行污水处理但是为什么污水不是在污水处理厂处理而是在河道里挖坑处理？这个问题令人费解。
4. 垃圾、垃圾还是垃圾
滹沱河河道垃圾遍地，且有露天焚烧现象
5. 随处可见的坑-滹沱河
滹沱河河道内的一处污水坑
本文转载自绿行太行之路微信公众号
原文链接：滹沱河流域污染观察报告
